&esp;&esp;学校打电话来，说邵坤玉第一节课后自行离校的时候，刚开完一场线上会议的邵宴十分震惊。
&esp;&esp;从未有过的事，他想。
&esp;&esp;虽然现在大学录取通知已经下来，的确可以不再到校上课，但邵坤玉一贯知道上学对维系同学情感的必要性，学生会会长竞选刚刚结束，怎么可能选在这时候逃学？
&esp;&esp;想到昨晚发生的事，邵宴揉了揉眉心，拨内线电话让秘书进来。
&esp;&esp;陈秘书如常叫他：“总裁。”
&esp;&esp;“坤玉早晨联系过你，是吗？”
&esp;&esp;“是。那时候您在开会，她说……”
&esp;&esp;“具体讲一下。”
&esp;&esp;邵宴和邵坤玉间的龃龉是父女二人的秘密，男人脸色在听到湖东公寓时微微变了变，但自始至终都很平静。
&esp;&esp;“给她了？”他揉着眉头：“坤玉什么反应？”
&esp;&esp;陈秘书很准确地形容了邵坤玉的语气。
&esp;&esp;他说大小姐像只是问问，仿佛问过了就要回学校上学。
&esp;&esp;邵宴平淡地想，小鬼看起来平静，心里估计怎么跟他闹都想好了。
&esp;&esp;他待孩子太好，又看重她，导致他的下属都觉得邵坤玉话语权高，肯听她的。偏偏今天忙，总部e1晨会，秘书不是时时都在他身边，短暂的信息差就够邵坤玉问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。
&esp;&esp;“会等我回来再开，来不及就取消……算了，直接取消吧，改到明天。”
&esp;&esp;他起身示意秘书去办，大步离开办公室，下楼乘车去湖东。
&esp;&esp;昨晚邵宴说“就到这里”，念瑶起初以为是今晚没兴致的意思，等他到盥洗台洗手，给秘书打电话通知合同作废，才慢慢反应过来，邵宴是要结束这段关系。
&esp;&esp;“您不会再来了，是吗？”念瑶怔怔问他，见邵宴点头，又道：“和坤玉有关吗？”
&esp;&esp;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邵宴系领口扣子的动作停下来，回身望向念瑶，见她浑然不觉地垂下头，小声道：
&esp;&esp;“我知道了，对不起，我不该叫您爸爸，我只是……”
&esp;&esp;她没说完，起身穿好上衣，抬头望着他，道：“明天早晨我会搬走的。”
&esp;&esp;邵宴摆手要她收下，可女孩子亦很坚决，说自己收的钱已够多，房子决计不能要云云。
&esp;&esp;邵宴没勉强她，清早秘书说已派人跟她沟通，将公寓折成现金打到她银行卡上。
&esp;&esp;早晨八点钟念瑶叫车把行李搬回了宿舍，一个小时后，邵坤玉在公寓楼下前台填好外来人员登记表，走进电梯。
&esp;&esp;公寓里家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，念瑶搬走后，留给坤玉的几乎就是一个豪华软装的样板间。唯一证明有年轻女孩子在这里住过的证据，是卧室里那几盆长势良好的樱草与蝴蝶兰。
&esp;&esp;二百来平的居住空间，对邵坤玉来说等同于一场浩大的精神自慰与精神凌迟。
&esp;&esp;她想象着那些夜晚，邵宴是如何在这套房子里和念瑶做爱，有感自己根本是一块霉斑，就出现在邵宴和别的女人接吻时所穿衬衣的后背。
&esp;&esp;邵坤玉捂住嘴巴，干呕了一声。
&esp;&esp;其实，她已经把底线放到最低最低了。她反复想没办法邵宴就是不喜欢自己这一挂，他只喜欢性经验同样丰富、身材丰满、叁十岁左右的成熟女人。
&esp;&esp;不喜欢，所以他不断无视她的感情，不接受，不面对。
&esp;&esp;那他现在和念瑶又算什么呢？他都让念瑶在他手上留下那么暧昧的痕迹，常常过去，同时带着她的蓝色发圈。
&esp;&esp;邵坤玉深呼吸，压下心中的反胃，找到客厅柜子里没用完的大号的垃圾袋，将那些绿植花木一股脑地往里面扔。
&esp;&esp;邵宴过来时，看到的就是坤玉正丢完公寓里最后一盆蝴蝶兰，穿着衬衫校裙从房间走出来，额头沁着薄汗。
&esp;&esp;东边有风流云，天黑前就要下雨。
&esp;&esp;邵宴站在玄关跟她招手：“过来。”
&esp;&esp;他把坤玉拢进怀里，给她披上外套，指了指卫生间门口巨大的黑色垃圾袋。
&esp;&esp;“都不要了？”他问。
&esp;&esp;坤玉点头。
&esp;&esp;“好。”男人侧身让出位置，道：“东西我让人来处理，回家说吧，别在这里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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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车上两人气氛还算正常。
&esp;&esp;邵宴耐心道：“下次不想去学校请假就好了，不要自己离校。如果出什么事怎么办？”
&esp;&esp;邵坤玉点头，安静攥着自己的裙摆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她慢慢说：“早晨陈秘书有时间，问你的事又只能找他。我想来看看…请假要等批准，直接走比较快。”
&esp;&esp;她闷得有些奇怪，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家，直到邵宴问她：“有什么想问的？”
&esp;&esp;坤玉坐在房间沙发上，轻声道：“为什么这次是念瑶学姐？”
&esp;&esp;邵宴望着她，道：“因为看到她的时候，我总是想如果当时你没被邵家领养，现在过得是不是也这么可怜。”
&esp;&esp;坤玉盯着他的眼睛：“您觉得念瑶学姐很可怜吗？”
&esp;&esp;“我觉得那种情况下我女儿的另一种人生很可怜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为什么睡她？”
&esp;&esp;邵宴敛了神色，平静地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坤玉慢慢道：“从小您就教我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主动表达出来。人是反应动物，观察别人的反应，要比猜测自己的反应容易得多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我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情，我好像也很少在您面前尝到害羞的好处。哪怕您反应永远很消极，甚至绝大多数时候没反应，我也觉得是因为我太小了，我不是您喜欢的那种类型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我十叁岁时，您和fiona发生关系我觉得很正常；十五岁到十七岁那两年，虽然常常发脾气，但elyn做您的partner，我心底里也可以接受。两叁年一段亲密关系不算滥情，更不能说花心，人之常情，都这样。”
&esp;&esp;坤玉眼眶红了，看向邵宴，强压着委屈的情绪质问他：
&esp;&esp;“可念瑶学姐是怎么回事？她今年读大二，最多不过大我一两岁。既然你不想回应我，又为什么可以选择她？难道我不好吗？为